提起搓背,人们总会不屑一顾,“谁会去干这个啊!”然而却有这么一个村,全村2000余人,除了老弱病残,无论男女几乎全从事搓背,不少人因此成了百万富翁。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搓背之路,他们又是如何从一个普通村民成长为一个百万富翁?日前,记者带着这些问题来到了商丘虞城县杨集镇谢店村。
豫东普通小村庄搓背搓出栋栋楼

村民们的小洋楼
车进商丘,沿虞城县城东北方向行驶近半个小时,就是杨集镇谢店村。这原先是一个相对贫穷的地方,没有什么好矿藏,也没有其他好资源,靠着这片祖辈留下来的土地,村民过着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生活
有人编了一个段子形容谢店的“搓背一族”,说是从大街上随便拉来一拨人,不是以前干过搓背的,就是现在正在干搓背,至少家里人有干这个的,反正都与搓背打过交道。
与其他村庄相比,谢店村显得格外寂静,村街上走动的大多是老人、妇女和儿童。普通民房群中竖立起来的几十栋漂亮的楼房格外显眼,远远望去,一栋栋楼房矗立在村落中,宽阔的方形大门壮观别致,红色琉璃瓦屋顶鲜艳夺目,乳白色瓷片贴就的墙壁高贵典雅。随意走进一栋楼房,屋内各色电器一应俱全,漂亮的纯平彩色电视机、高大的冰箱、冷暖两用空调,应有尽有,甚至有一些家庭还装上了电脑。
是什么让一栋栋楼房拔地而起?村子里的青壮年劳力去了哪里?谈及这些问题,谢店村村支书葛战华自豪地说:“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搓背了,这楼房都是靠搓背搓出来的!”
细数谢店搓背史一波三折故事多
提起谢店村的搓背史,有个人不得不提,他就是靠搓背致富的“开山祖师”李友良。葛战华告诉记者,去年刚刚过世的李友良有70多岁,是村里第一个出去搓背的老人,14岁时就开始干搓背。
“在那个年代,搓背属于下九流的行当,被人看不起。”提起父亲,李友良的儿子李星打开了话匣子,“早在解放前,父亲就在商丘、周口、开封一带从事搓背行当。当时搓一个背只有两毛钱,所赚的钱除了交给老板一大半外,剩下的只够买几个馒头。有时候帮人搓了背也不给钱,伺候不好还会受皮肉之苦。即便这样,也不能离开,为的是能够住在澡堂里,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也就是在那个时期,父亲学会了搓背的全部技术活。”
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,受当时环境影响,没人敢花钱雇人搓背,搓背这个行当曾一度中断,李友良也失了业。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,由于家里人口多,靠着几亩田一家人已经吃不饱饭,他才又偷偷出去给人搓背赚钱来贴补家用。
“摸鱼”笑话成历史新婚夫妻也“下海”
“以前,村里的年轻劳力出去一般是去作泥瓦工,回家脏兮兮的。人家李友良父子每次从外回来,都干干净净的,穿着很体面,出手也很大方,家里很快盖起了砖瓦房。我们就纳闷,他们出去干什么活了?”李星的邻居李生当时就和几个邻居找到李友良,李良友就偷偷地告诉了他们。就这样,每年农闲时他们一块出去搓背,每次打工回家,当别人问起时就说是出去下海摸鱼了,如果赚的钱多,就说摸着了大鱼,赚的钱少,就说摸了条小鱼。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村里人后来还是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。代理村民组长袁福雷说,看着他们赚钱轻松,慢慢地,跟着他们出去搓背的人越来越多,有的是弟兄,有的是父子,还有的一家人全出去搓背。大伙儿观念也开始转变,接受了这在外人看来“不体面”的事。村里有些女人的思想也逐渐放开,甚至有的夫妻两个刚结婚就一起出去搓背,洗浴中心有男部和女部,丈夫在男部,妻子就在女部。
屠夫改行干搓背百万富翁梦成真
采访中,葛战华指着一栋栋楼房说,这些楼房无一例外是靠搓背搓出来的,每一户主都有几十万元的资产,除了已经盖起来的这些楼房外,还有100多户准备今年动工。其中,至少20多户都拥有私家车,资产已经超过百万,袁祥就是其中一个。
“原来,我是个杀猪卖肉的,每年也能赚些钱,但是与搓背相比,显得又脏又累赚钱还少。”提起自己的发迹,已过不惑之年的谢店村民袁祥不无感慨,1990年前后,他放下屠刀加入到搓背行业。
“搓背是个力气活,也是个技术活。”袁祥回忆说,为了学好搓背,除了跟本地人学,他先后到过山西、湖北、天津等地,在此期间,他学会了所有的干活和湿活(在行内,搓背分为干活和湿活两类。湿活包括搓背、推盐、推奶等;干活包括足疗、按摩、拔火罐等)。同时,也学习了一些管理经验。1995年,他开始承包第一家澡堂,并小赚一把;2000年左右,他在天津开了属于自己的澡堂。如今,袁祥已经是一个身家数百万的大老板,买房、买车,每年都有数十上百万的收入。
搓背搓出大名堂“谢店效应”富乡邻
如今,在河南各地,随意走进一家洗浴中心一打听,几乎都有来自商丘虞城的搓背工。再一打听,这些人若不是杨集人,就是曾经师从杨集人,反正与杨集人有关。谈到这些,葛战华显得很自豪,向记者讲诉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。他和朋友有一次在商丘市一家洗浴中心洗浴,一个小伙子很认真地给他搓背、推盐,一共消费20元钱。在闲谈中,当这个小伙子得知他是杨集谢店村支书时,便死活不肯收钱,原因很简单,小伙子的师傅就是谢店人。
搓背这种活此时早已从谢店村传播到杨集镇,继而发散到虞城其他地方。
随着外出搓背的人越来越多,一些精明的杨集人已经不再单纯的搓背,更多的开始从事中介管理服务。1990年起,葛峰弟兄六人先后外出搓背,后来,大哥和四弟都承包了洗浴中心。近几年,随着生意日渐红火,搓背工一度短缺,他就负责为大哥和四弟输送和管理搓背工。日子久了,他在行内慢慢地闯出了名声,后来他就干脆做起了专业的搓背经纪人,一年下来,轻轻松松10万、8万块钱就到手了。
在杨集镇,因搓背而发家的不在少数。杨集镇17个行政村、60多个自然村大多数劳动力都外出搓背。同时,搓背的影响力还辐射到了周边的乡镇。据统计,仅杨集,外出搓背的就已超过3000人,遍布南京、西藏、北京、、上海、湖北等省内30多个大中城市。此外,杨集镇专门成立了搓背协会,以便于信息沟通和业务交流培训。
眼下,在杨集镇有些村庄,搓背的影响力之大似乎有些不可想象,有些姑娘家找女婿都要问一下男方家里有几个搓背的,如果男方说搓背的有好几个,那女方就会很中意,为什么?搓背的多,说明这家肯定富裕呗。
摘自河南商业报